许久，南凌烨才开口：“起来吧，如今不是在宫中，也无需多礼。”

“陛下，就让罪臣跪着吧。”慕容功不敢起来，自知罪孽深重，他也没有脸面起来了。

“如今只有你和朕两个人，起来再说吧。”

慕容功起来后，南凌烨让他先坐下，慕容功惊讶地摇头，不敢与之同坐，可是最后还是在南凌烨的眼神中，坐了下来。

“朕与舅父也有许多年未见了吧？”其实他对慕容功还是有些印象的，只是如今过去许多年了，没想到再次相见，竟是这般场景。

听到南凌烨喊舅父，慕容功有些哽咽，“这一声舅父，罪臣实在不敢当。”

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，慕容功实在是十分羞愧。

“且不论你做的那些事情，辈分上，你也还是朕的舅父。当年朕答应过母后，一生善待于你。”

“是我对不起你母后，对不起北楚。”慕容功掩面而哭。

南凌烨还是一脸的淡漠我，蓝眸中透着冷沉的光芒，“其实朕有个问题，一直都想很问问舅父。”

慕容功擦了擦脸上的泪，抬起头来，“陛下请问。”

“当年的事情，朕多少也是清楚的，的确，当年是父皇对不起你，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，当年你为了母后可以忍辱负重，将这件事咽了下去，那又为何在多年后，却要因为这件事伤害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呢？

当年，母后临终前，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我，也要我承诺日后若是登上帝位，定要厚待于你。

在母后的心里，对你一直都心存愧疚，其实不止是母后，就是皇爷爷，也是觉得愧对与你，是南凌家族的人负你在先，所以不管是皇爷爷，还是朕，都尽量满足你，很多事情，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。

可是你更加得寸进尺，在雾城封地中，强抢民女，强取豪夺，惹得百姓叫苦连天，不只是朝中同僚上奏弹劾你，就连从西部回宫的路上，都能听到百姓怨道声。

朕承诺过母后，善待于你，可是如今你做出残害百姓的事情，朕也不能姑息你了。”

听到南凌烨的话，慕容功起身，在南凌烨的面前跪下，磕了一个响头，“陛下，是罪臣对不起百姓，对不起北楚，陛下要怎么处置罪臣，罪臣都毫无怨言。”

“舅父，早知如此，何必当初。”南凌烨的声音很淡很淡。

“陛下，是我鬼迷心窍，执着往事，才会造成如此的结果，我不怪任何人，也不会心存怨恨。当年的那件事，其实我也是有错的，我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南凌家族。

你的母后是个善良贤惠的女子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，她心里有多么痛苦，却还为我筹谋，南凌家为了补偿我，这么多年来，从未亏待过我。而我却为了自己的恨意，残害北楚的无辜百姓，还试图起兵造反，让北楚不得安宁。

林大人说得没错，我是愚蠢，果真是愚蠢啊。陛下，如今罪臣但求一死赎罪，请陛下成全。”慕容功说得声泪俱下。

“舅父，我答应过母后，一生善待你，所以我不会取你性命。”南凌烨那双蓝眸望着他，冷沉深邃。

闻言，慕容功抬起泪眼对上他深邃的蓝眸，一脸不可置信。

“朕不会杀你，但是你的爵位肯定是要罢黜的，至于你在雾城犯下的罪过，就交由雾城的百姓裁决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