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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发：rg    牛氏瞧着他那冷厉模样，莫名胆寒，只是被那眼神看着，膝盖就不由自主软了。

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腿，冷笑说道：“哟，听你这小畜生的意思，要是我不把缘由解释清楚，你就要把我弄个缺胳膊断腿，或者要了我的命？”

虽然不知道这小畜生才几天不见怎的气势变了这么多，但变得再多，终究改变不了他是陆大义的儿子，得喊她一声奶奶吧？

辈分压在这里，逞口舌之快没有用，有本事就来打她啊！

牛氏这般想着，也这般说了：“小畜生，别以为你年纪大了些，脸没那么黑了就可以不把长辈放在眼里，今天老娘我还就把话搁在这里了，你有种打我啊，要是不把老娘打死，老娘骂死你个无情无义的混账东西！”

开口小畜生，闭口还是小畜生，这便是所谓的奶奶？

秦天漓眼中戾色一闪而过，眼睛微微眯起，折扇戳了戳一侧的陈沐沐：“这老东西是你们奶奶？”

他哂然，“真够极品的，我长这么大，还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
一直拿孝道压人，却不知道有些人，是不配与孝道相提并论的。

他不觉看向陆锦丰，眼神带着几分期待和阴郁。

“早就断绝关系了。”陈沐沐耸肩，“你这么聪明，应该从只言片语就能猜出大概的关系来。”

“断绝关系一说，没想到民间还真有。”秦天漓瞳孔深邃，“我还以为只有皇家的人，才可以如此绝情，不被人所唾弃。”

但那是因为皇家的权利至高无上，无人敢置喙皇家的琐事。但民间的人，只是一介平民。

平民之间都是平等的，没有谁该礼让谁，若是谁家有了笑料谈资，茶余饭后定然不会有人帮忙藏着不说出来。

断绝关系么，竟然没有引起众怒，竟然没有被众人的口水喷死，甚至陈沐沐还能安然无恙在杏雨村做生意。

这要么是杏雨村的村民宽容大度能够互相谅解，要么是这妇人做得太过了，众人都觉得子女与她断绝关系是对的，没人站在她那边。

从今天所见情况来看，这牛氏应该是第二种情况。

那这妇人品性得多么恶劣，才能被众人嫌弃成这样，连“不孝”都可以容忍。

陈沐沐瞧着他那一脸的兴味，忍不住翻个白眼：“你家的情况，没得跟我们比。”

皇家那后宫三千嫔妃，后院乱成什么样子，岂是她这小村庄能比的。最绝情的人，永远藏在皇家，从小在那后宫中长大，什么丑恶的事情没见过，还能被这场面震撼到，简直笑死人。

秦天漓闻言，若有所思睨她一眼：“听你这话，我家的事情，你也没少听说过？”

“阁下说笑了，我从未去过京城。”陈沐沐见他嘴唇翕动，正要开口，又一句话堵过去，“乡野村民，哪有钱去远方，你若不信，可以自己去查。”

秦天漓顿时闭嘴。

另一边，听得牛氏那话，陆锦丰一张脸顿时黑了，拳头捏起，骨节啪啪作响，一步步朝牛氏走去。

“怎么，你竟以为我不敢吗？”

他脚步沉重，眉眼阴郁，声音冷然，仿佛不带一丝感情的凶兽。

“牛氏，你怕是已经忘记了上次我给的疼痛了。”

牛氏浑身一抖，眼里闪过一丝犹豫。

陆锦丰这小畜生对她一直都不友好，以前病没好也就算了，后来病好后，几次跟她起争执，都没少动手。

最严重的那次，胳膊关节都脱臼了，疼了她好长一段时间。

小畜生可是六亲不认的，说打就打，他是真敢的！

但是，她敢来这边闹事，就不会没有半点底气。

心念定，牛氏按住发抖的小腿，面上一派视死如归的愤怒：“好啊，果然够胆量，你打啊，反正当今皇上重孝道，钦差巡察使陈大人也正在临州城内走动，你最好把老娘打死，否则老娘我到钦差巡察使陈大人那里一告，让你们一家子都挨板子！”

“钦差巡察使陈大人？”秦天漓一脸玩味。

那老家伙要是知道自己的名头被人这么用，该是怎样的表情？

“没错，就是钦差巡察使陈大人！”见陆锦丰步子顿住，牛氏以为他被这名头震慑住，腰杆子更是挺起来，“陈大人是出了名的青天大老爷，你这小畜生再怎么着也得唤老娘一声奶奶，你敢打我试试？老娘让你竖着进去衙门，横着出来！”

当今圣上推崇的孝道，能被这般利用，也是悲哀。

秦天漓摇摇头，低声道：“这妇人，有恃无恐的，真想揍一顿。”

但是很显然，听了牛氏的说法，王大娘和陆锦丰面色都有些犹豫。

因为依照牛氏的性子，这种事情她是绝对做得出来的。而当今皇上最重孝道，若是陆锦丰打长辈的罪名捅到钦差大人那里，再由钦差大人告到皇帝那里，陆锦丰肯定不只是挨板子那么简单，说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便真的是横着出来。

不孝，最大的恶名便是——斩首示众。

陆锦丰不怕死，但他还有牵挂的人，李氏如今更是躺在病床上，他要是有了个三长两短，李氏该怎么办？陈沐沐又该怎么办？

为了牛氏一条贱命赔上那么多，根本不值得。